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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学、地图学、遥感应用专家陈述彭(一)

  千山万水绘地图

  1954年的一天,正在湘西剿匪的解放军见到了三个衣衫褴褛手持罗盘的人。鉴于当时土匪猖獗的形势,这三个人被软禁起来。这三个人就是后来都成为中科院院士的中国地理学界“三剑客”:陈述彭、施雅风和周廷儒。他们的任务是绘制《中国地貌区划》。

  1956年,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新中国科学技术规划。中国自然区划因其重要性被列为编号01的任务。中国自然地图集被列为04号。

  年仅36岁的陈述彭参加了这两项里程碑似的工作。担任地图研究室主任,197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地图集》获得全国科学大会重大成果奖。

  问:您说到这儿我就想起来了,当时是在56年的时候,56年中国做第一次的科学规划。

  陈:就是上一个科学规划。

  问:那这两个编号,任务编号排到第一和第四,那么它这种重要性我想一般人不是太了解。

  陈:那是这样,因为那个时候刚建国,建国初期家底不清。家底不清,就是一个呢这个自然区划呢就是要把中国的自然环境和自然资源呢,能够摸清楚,就是我们现在认为不成问题的问题,那个时候啊都要考虑的,亚热带比如说像这么热,今天这个热就很有意思了,我们这个热苏联专家是认为既然你可以有这么超市,这么热,那北京应该说亚热带,那时候苏联专家就主张这样,我们认为中国不能啊,这个北京它冷起来比这个还厉害呢,当然资源更摸不清了,是什么地方有洪水,什么地方是水资源丰富的,什么地方是热量足够的,都没有概念。而且搞一个自然区划呢就是把这个自然界划成一块一块,南边叫做热带,北边叫做寒温带,现在这个概念是因为小学教科书里都教了所以大家都接受了,在我们做那个工作的时候,这个小学教科书里还没有这个东西,所以就去跑。

  问:所以这个地图实际上是用你们的双脚走出来的。

  陈:对,就是这样子,四十年代那个时候是靠两条腿跑出来的,具体讲是这样,所以我们曾经从烟台步行到广东的湛江,全国所有的黄河,长江,珠江,秦岭,大别山,南边西风山都穿过了,我们为什么穿这些山呢?就是到底这个自然的界限在哪里,所以我们就三个人,三个后来都是院士了,最老的是北师大的一个系主任叫周庭如,另外是我们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师雅风一个我,我们三个呢组成一个小组,那个时候是没有公共汽车,汽车的概念都没有的,就这两条腿跑,你说生活是怎么过的啊,就顾一个人挑着我们的行李,一个很简单一个被子,一块油布,还没有塑料呢,一块油布包着,这个人替我们挑着,我们自己呢就一路画,写什么东西,走的平时呢就是由政府身上带一个,给我们一个条子,到了哪个村里头呢找村长,说我们是北京来的,有公事的,请你派一顿饭,当时也没有旅馆,没有饭店的,就派一顿饭我们给他三毛七分钱,他家里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就是大部分都是很穷苦的,他们是愿意把好东西给你吃,人家没有那么多东西给你吃啊,那时候饥一顿饿一顿,也不比现在说我再买一点饼干,那时候没有什么地方买饼干的,比如我已经再跑到饭部就口馋了,吃一只鸡,结果吃一只鸡呢就拉肚子,拉痢疾,那也不能说停下来不考察,就拄根拐棍,我自己开几味药,开几味中药路上带着,到了那里就熬中药吃,一天还跑五十华里,那是这样。

  问:所以在一般人理解科学家的话,我想更多人的想象力都是在实验室里怎么样研究做贡献,但是像这样,你们这样的长途跋涉是很难想象的。

  陈:对,那个不是你不是问到我一个问题嘛,就是有一次跑到湘西怎么人家把我们当土匪抓起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湘西正在剿匪,那边还有四十万土匪,我们这三个人已经跑了三四个月了在野外徒步。

  问:那个模样已经有一点儿像土匪了。

  陈:对,晒的黑黑的了,胡子很长啊,衣服也褴褛,但是还不用算,你还带上地图,又地上罗盘,那人家当然怀疑了,而且呢我们走到哪里呢就自己行李一摊,我就睡到地下,好,晚上来查房了说你哪里来的,问我,我说北京来的,他第一句话就说北京来的还睡到地下,他意思是我们,你应该到军署去就是打个招呼,我们到那里接待你,你睡在地下,这是第一怀疑了吧,第二呢我拿出证件来我说是中国科学院的,那时候还是助理研究员了,我说我是中国科学院的工作人员,他看了半天,你这个样子,你是搞地理的。那你是会看风水了,他第一句话是这个,第二句话说你是中国科的学院。

  问:中国科听起来好象是情报机构。

  陈:培养过的,那不是个国际大特务是什么,所以他一看这个非要请到去把他软禁起来不可了,一直等到第二天,我们就马上向,那个时候郭沫若同志当院长,这个单位他是看不懂的了,什么中国科学学院的,但是郭沫若他是知道,一接到说是我们的干部,他就一第二天就说哎呀你们北京来的干部,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就这么乱跑,他就说如果出了事儿我们担当不起呀。他这个话很有理呀,然后就设宴压惊,我们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只要让我们明天继续跑就行了,那好的,你放心吧,所以这个那个时候还不到就是,我就是讲一个自然科学工作者,他往往工作的环境啊还不成熟,就是还,社会还不能认可,还没有认可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竺可桢先生

  出生在江西的陈述彭,在考大学的时候,正赶上浙江大学内迁,从此和浙江大学结了缘。不久他从教育系转到地理系。当时的浙江大学地理系有叶良辅、任美锷、谭其骧、黄秉维等着名教授。一件偶然的小事,使陈述彭受到了校长竺可桢的特殊关照。

  问:您觉得当时那个竺可桢先生当校长的时候,他挑中你,那么后来包括一直带着您去,他看重您的原因是什么?

  陈:我可以说这是一个,也是一个偶然呢,我觉得是你刚才讲的历史上的一个偶然。我不是能画地图的嘛,那个时候浙江大学的分部啊,在杭州城里就像现在讲的八大处一些的称呼,就是说城里很分散,但是我设计一个校舍图,把这八个放在一起了,虽然离的很远我用透视的办法,透视的东西,远的你小一点,近的就大一点,把这个总部啊,七八个地方都画下来在一起,在一张图上,我是画着的玩的,因为我觉得住在这地方给学校画一张。有一天他到我那里看见这张图了,校长并不经常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助教的办公室里,他一看见这张图说哎这张图给我用一用,我今天有个客人来,他借用,我说竺校长你拿去,过了几天又来借,我看借了两三次我说竺校长我干脆送给你,我另外画一幅,你把这个拿去,他拿这个后来就做学校的封面,做广告,招生广告都用,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个关系。

  问:而且那个时候交通条件非常非常不好。

  陈:非常困难。

  问:这个路途有多远到坐车要多长时间?

  陈:遵义到重庆要两天,两天汽车路吧。

  割肾的故事

  在贵州遵义,陈述彭割去一个肾,情绪非常失落。

  问:在很长的时间您因为读书的条件,就是说生活条件比较贫困所以身体非常不好。

  陈:对,因为我一直读到研究生嘛,一直在学校我是助教兼研究生,在职研究生了现在叫做,读研究生很苦,所以没有钱,没有钱又到重庆去兼了一份工作。很有钱的工作,人在遵义来回跑。

  所以到我割肾脏装的时候呢他晓得这已经是很大一件事儿,他拿了一本很厚的书,比这个还厚,德文的,跑道我这个宿舍里头来。

  问:当时您在学校做了去掉那个,就是做了这个割肾的这个手术之后是不是精神很受打击。

  陈:对呀,你想想很失落呀,认为我基本上不能搞地学了,为什么?地学是要跑野外的,我这个已经,我以为我不能跑了,而且另外一点呢也许可能也估计到我在这个学校会待不下去,要跑了。

  问:所以非常失落。

  陈:非常失落,但竺老拿一本书来说陈述彭你一看看,他晓得我是读德文的人,你看看德国有一位科学家,你看活的,割了一个肾脏活到77岁,我现在还记得,那当然现在我已经超过77岁了,他就是说鼓励,鼓励我还是要振作起来,我说我现在床都不能起了,因为刚手术不久,那好吧,你摆个桌子,像医院里那样子摆一个小凳子在床上,你帮助编一本书好了。是编这个遵义形制,浙江大学不是在遵义嘛,就是把遵义这个地理,自然,人文,历史。

  问:都给画进去。

  陈:这些文章,这些教师们的文章一起串在一起,我编这么一本书,就是这样子他表示不打算甩掉我走了。还继续用下去了,这时候这个鼓舞很大的,对不对。

  中国鸟瞰图

  1998年,美国地理学会授予中国科学家奥米尔地图科学金奖,这是一个晚来40多年的荣誉。1954年,中华书局印制了陈述彭绘制的《中国地形鸟瞰图集》,这本有20幅图,7色套印的图籍,以站在太空的角度,描绘了东半球,如同地球同步轨道卫星发回的图象。这是在没有卫星之前,东半球唯一的一本鸟瞰图。

  问: 1954年的时候,您做了中国第一张鸟瞰图,那么那个时候实际上我们知道到57年的时候苏联才有卫星,我们是真正从卫星上看到我们的地球是什么样。

  陈:对。

  问:那么那时候您怎么可以把自己当成是一只鸟似的,好象站在空中来看地图,并且画出这张地图来。

  陈:这个就是这样子,那个时候地面测量已经有了,地面测了当然都有方向,有距离,也有高层,是吧这个已经有,但是一些山是怎么走,一些河流是怎么流,这个也已经有知识了,中国已经,那个时候中国有很好的地图了,就是曾士英先生的地图,曾士英的《申报馆》地图叫做,那个地图相当好了,我就是主要是根据他这个图,但是他这个图的特点呢是平面上,这个表示的高低,就是用这个分成式颜色那么递加,这个已经,他已经对人家有革新了,旧的中国地图上面是画个毛毛虫,一条一条,他现在是改成等高线,这样做了以后呢已经得到接受了。在1930年代,1936这个年代呀那全世界都承认这个地图是中国最好的地图。我就根据这个地图上头的高低呀,走向啊这个东西呀,就是用我的思维,把这变成就是假定我已经离开地球,到任意一个地方去看这个比如青藏高原是什么样子,环渤海平原是什么样子,中国的海岸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这样子画了好几十幅。

  问:那这样的,就是说这种想象自己的这样,在一个高空中的这样一种想象力是您以前就有还是在什么样的事情当中得到启示呢?

  陈:过去有呢也有,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去画成,画成一小块,一个小地方,这个是我过去都练过了,小的一个小的比如说一个北京城,那时候我并没有来过北京,54年以前我没有来过北京,但是这个地图说小学教科书里要用这种图,要我这种图的样子,那我在杭州就给他画一个,还是也在小学教科书里面用了差不多二三十年,但是呢那个我只是画局部,画个北京,画个杭州,画个南京,没有说把整个地球按照地球的这个弧度,因为我们从科学角度来讲容易推行你既然叫立体那就不是在一张平纸上的一个立体,应该是在一个弧面上的一个立体,地球本身就是一个三维的,所以就设置一个投影,在地球的边边上,就像现在的阿波罗,阿波罗一出来我就解放了。

  问:你刚才说解放了,那也就是说在您刚刚画出来到这个卫星上天的这个过程里头,是一个被压制的一个状况。

  陈:那当然,批判我的文章都七八篇。

  转折

  1963年,陈述彭参加了海南岛热带地区综合利用航空相片判读分析,编制农业自然条件图和土地资源土的研究。为热带环境的遥感应用积累了经验。

  和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在文化大革命的那几年里,陈述彭的成果也是空白。

  在风暴面前,陈述彭冷静对待,这种冷静得宜于他社教期间的经历。

  问:那这个转折发生些什么事情。

  陈:为什么?那个时候还派我去参加社交,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我不是说,我还去当过大队队长兼党支部书记,那时还去,就是说搞阶级斗争,还去整农村的这些小干部,说他这个贪污啊,那个什么,有什么作风啊这些问题。这个我当时还是还好。我比较虚心,怎么讲呢?我旁边一个,我的副手就是一个公社党委书记,我就问他,我说什么叫做社交搞的好,什么搞的好不好,我告诉他我说我是一个知识分子不懂得阶级斗争,你得告诉我最后怎么叫做搞的好,搞的不好。他说就是你回北京的时候没有人抱着你大腿哭就是不让你走那就是成功的。说这么一句话,就是怎么讲呢?因为我们是北京派出去的嘛,他说你总是要回去的,你回来的时候如果老百姓还有事儿没有处理好,他有意见嘛,就是你得处理完了再走。我就听懂了这个意思。就是不能过左,对不对,你过左的处理问题才会老百姓找你啊,你要是政策掌握住。我回来的时候是没有人哭,而是放鞭炮。这个事情对我有个什么影响呢?所以我走到北京我一回到北京,马上贴的到处都是大字报。

  问:那您前面不是说是还是一个重点的培养对象。

  陈:对呀。

  问:那这个转折出现在哪里?

  陈:这个转折就出现在四人帮手里嘛,我不是跟你讲原来是作为一个很好的培养对象对不对,还是带着,你是中央组织部派出去的嘛,但是一回到北京,我走到我单位门口已经是这么大的标语了,打倒反革命分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陈述彭,我就好笑,我说我是个普通党员我也不是党委委员,我也不是,你怎么来这个呢,那个时候是叫做舍车保帅,就是拿个出来挡一挡这个党委,后来当然党委也垮了,垮了以后那就是作为修正主义分子,修正主义苗子吧那时候对不对,培养的一些这个苗子嘛,结果呢关在牛棚里了。

  问:那当时那样一个,一个突然的巨大的转折您心里怎么想。

  陈:这个我跟你讲正因为这个经历救了我,假设我,把我关在牛棚里的时候那是否定一切的,不单是这样的,批斗我们开口闭口你是草包,没什么学问,你是知识越多越反动,你这些知识都是反动的,而且那个时候我带了十几个研究生吧都全部解散。我还带了原来的研究生,这些研究生都不让我再见面了,这个路上过的时候这个研究生向我鞠一个躬就走过去,那时候就是说这个人,这件事儿我看现在的年轻人不可能有这么一个经历跟体验的,就是对你一切都否定,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并没有坏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你打倒我的理由不充分。

  问:那别人当时看了你觉得你很顽固。

  陈:对对,你说的这一点呀。另外一点有一个好处,因为我刚搞完社交回来,我从来没有搞过阶级斗争是不是,这个半年就有在那里搞阶级斗争,我看看,我整的对象都是一些平下中农啊,是红二军那个妇女队留在那里的那些人,人家都是根子挺正的我在想,但是也遭遇到这样的,那我们这儿反复审问什么东西呀,反复审问,所以我想大概这个党的政策还要,所以这个就,所以我每回请假回家那个时候,一个礼拜可以回一次家,回去见到老太婆我的老伴就说你千万可不能自杀啊,我说你放心我不会。

  首次接触遥感

  1973年,周恩来总理亲自点名陈述彭参加在墨西哥召开的国际学术会议,在墨西哥,他发现国外遥感技术的飞速发展,这使他深受震动。

  问:那么您自己后来真正接触到就是所谓的遥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

  陈:第一次接触遥感这个事儿啊是在1972年,还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我还关在牛棚里,一天说来通知了,说你可以从牛棚出来了,要我赶快写一个,写一个这个申请书,说我是犯过错误的,就要我签字,签这个,我就说我同意这个结论。因为不敢不同意呀,我说但是呢,我同意这个结论,感谢毛主席的挽救,但是你其中有一些事实啊我有保留意见,以后再讨论。

  问:这么些能通过吗?

  陈:没通过,所以说他不能通过我说好了,没办法,我还是坐到牛棚里吧,我说我不能去,他说不行,因为这是总理点名的,又是周总理点名的,我说为什么点我呢?周总理说大概你还可以应付一阵子。这么一句话,那么三个人就这么去了,所以当时后来我就写了,写了三份遗嘱我去出国,那时候,现在的人拼命的要出国我们是不能理解的,我是。我写三份遗嘱,什么遗嘱呢?一封给家里。

  问:出国为什么要写遗嘱呢?

  陈:因为到了墨西哥是很不安全的,因为你是来自共产党国家,要绑票。连大使熊向晖都有被绑票的危险,那我们这么去是更加危险,结果呢到了那里,到了那里呢开完一个会之后,我就发现里头有七篇论文是讲遥感的,这个熊向晖当大使,驻墨西哥大使,杨振宁也在那里,他就叫我去把杨振宁,因为什么?我和杨振宁是同班。

  问:哪里是同班?

  陈:杨振宁就是在西南的时候,他让我去找他,他问我你的英语还找得到吗?还能够找到吗?我说虽然十几二十年不用了,大概找个人还可以,我说,我就真把他找来了,找来了他问我你这里有什么收获啊这次出来。我说我就是发现美国人在搞遥感。

  问:当时为什么找杨振宁来呢?

  陈:因为杨振宁的名气大,我们这些人国内的不知道啊,所以杨振宁的牌子,因为他是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就在墨西哥给这些部长什么。后来就是雄向辉大使和杨振宁他们两个人出面请一桌饭把这些副部长墨西哥的,搞遥感的14个副部长一起请来交代一下,说我们来了这么一个,国内来了这么一个,几个科学家,希望你们接待一下,让他们看一看,就这样子的。

  问:从这样得到一个机会比较深入的了解一下遥感技术是怎么回事儿。

  陈:使我感觉这个遥感是有用的,确实有用,而且回来就做报告,因为那是我们那个时候参加资本主义的世界的国际会议,这是第一个,第一批。这个各个部委都请做报告,做了十几个报告,十几个报告  以后批评批孔运动来着,又把我批上了,他说什么呢?你还是谈大求洋本性不改。好象说你不光说美国好,你连墨西哥都要说它几句好话,你这是一个,完全是崇洋媚外的。

  问:那您对这种评论自己心里怎么想?

  陈:这个时候已经不要紧了,因为这个时候是什么呢?已经不会打不会罚了,不会体罚了,也就是那么坐个椅子上了,就是你拼命说好了,因为这已经是老运动员了已经,不在乎了。我马上就建议国家派第二个代表团去,就是一批遥感的各个所,各个单位的二十多个人,再到墨西哥去,因为那个时候中美没有建交,我们不可能去访问美国,就在这个,我叫做,我给他们说起的名字叫做窗子里看看人家,对不对,进不去嘛,我说你们就在窗子里看看人家遥感到什么程度。

  问:这样就开始建议中国也开始遥感。

  陈:对,后来以后就是这样子的,后来以后很快就是方毅同志担任科学院院长又担任国家科委主任,他就,这个时候就经过了,已经经过了拨乱反正了,已经开了科技大会了,这个时候他就又找我,他说你带一个团去欧洲看一看,他说上回是你提出来搞这个遥感,他说你去欧洲看一看到底不放卫星以前我们能不能先于把遥感发展起来,他就给我这个题目,我就是北欧几个国家又跑了一通了,这个时候我是团长了已经,带上六七个人了,那是五六七个人很精干的了,搞雷达的,搞高光图的了,他们都是技术方面的,我就带着他们。到了欧洲看了回来,给方毅同志一汇报之后,他就给我开绿灯,他说我们,人家对我们一清二楚,我汇报了一些清楚。我们对人家一摸黑,这个遥感赶快要搞清楚,他得一个结论,所以他就给我说要求媒体,其实那时候也包括,那个时候电视还不太。

  问:还没有。

  陈:还没有,还是广播电台的,给你开绿灯,你每个星期做一次科普讲演,写给你的遥感。

  问:我打断一下,您是跟方毅先生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样一个。

  陈:为什么引起他的重视是吧,我讲了两个事儿,一个是蝗虫,我说这个欧洲这些国家。已经研究蝗虫,我到英国去考察,我是个遥感代表团,他安排第一个让我参观蝗虫研究所。我说这奇怪了,他是不是捣乱呢是不是,故意,我说这个先看看再说吧。一看人家已经研究蝗虫十多年了,就是研究这个蝗虫是在亚洲怎么起飞。怎么发声,在沼泽地里头怎么发声,然后怎么起飞,用这个卫星监测它又到了埃及附近呢用气象卫星监测它,这个气象界面,这个风的流向发生转折的地方叫做风面,这个风面上,这些蝗虫一些落下去然后就派,因为蝗虫啊是身上有油。所以雷达看起来是很透明的,像灯光一样的,所以他就说把它这个蝗虫啊一些落下去的地方赶快就沙在这个地方,保证非洲和北非不受蝗虫的灾害,你想想这个事情去年我们还做这个事儿呢,去年蝗虫又恢复了起来了。从渤海边上,内蒙往新疆飞。这个这叫亚洲飞蝗,他那里就已经是全部,你看用了资源,用了陆地卫星,用了气象卫星,用了雷达来处理蝗虫,我想人家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这个,这是很了不起的事儿。

  第二个事情呢我向他汇报。我说英国我找了一家地质公司,我们中国援助尼泊尔修条拉萨到加德满都的公路,是中国出钱的,中国支援尼泊尔的,但是修好这条公路尼泊尔去请英国的这家公司来验收,他用什么验收呢?他就是用卫星。用卫星把这个你的施工情况,原图啊,哪一块是好,哪一块不行一清二楚。

  问:就是这个中国替尼泊尔修的这一条公路,结果尼泊尔请了英国的一家验收公司来验收这一条公路。

  陈:你想,所以这两个例子使方毅很震动,他觉得赶快搞,所以这样子后的几个计划,七五,八五,九五遥感都作为国家规划的重点,在他指挥下。

  问:所以说可以很准确的讲遥感是从您开始在中国。这个领域开始长足的发展。

  陈:也许可以这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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