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square首席执行官尼斯·克劳里
Foursquare的设计主管伊恩·斯帕尔特
以下是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但丹尼斯·克劳里仍旧兴奋到爆。
我们刚刚离开Foursquare在Hype Hotel酒店召开的South by Southwest(SXSW)派对，这家酒店位于奥斯汀(Austin)市中心，召开派对的房间有一个仓库那么大，近千名狂欢者沉浸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手工制作的伏特加酒中不能自拔。Foursquare在3月份召开了此次派对，36岁的克劳里是派对的主人，参加派对的还有Foursquare的领导团队，包括同样也是36岁的设计主管伊恩·斯帕尔特(Ian Spalter)等。斯帕尔特戴着耳塞，连帽衫的衣摆系在腰间。“我年纪大了，不适合玩这个!”他在一片喧嚣中大叫道。
夜已深沉。在外面的人行道上，由社交聚会常客组成的人流正在步履蹒跚地往家走。但克劳里还没有叫停的意思，他斜靠在一扇门上，门的两侧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像一个密探那样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淘气笑容。“你们是要去玩余兴派对，对吧?”他低声问道。“玩得尽兴点儿。”门突然打开了，克罗利走到人群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这群年轻人就跟他走入门内，一口气爬了六层楼，就好像上面有一大罐金子在等着他们似的。
在这次SXSW大会上，克劳里仍旧有这么多追随者，足以证明其意志的强大。这不仅是Foursquare第五次参加SXSW大会，也是克劳里第八次参加。在2009年，克劳里在SXSW大会上热热闹闹地宣布成立Foursquare，这个地理位置社交应用允许用户通过智能手机“签到”，与好友共享他们的行踪，这个工具让人们能在持续一周的SXSW大会上发现热门的酒吧和派对。Foursquare的上线预示着一个想法，即公布我们的所在位置能释放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不仅对那些想要寻找附近咖啡店的用户来说是这样，对于想要吸引消费者的商家来说也同样如此。媒体对Foursquare大加赞扬，将其誉为下一个Twitter，后者也是在2007年的SXSW大会上爆发的。不久以后，Foursquare就火速上升，变成了“超级明星”。
Foursquare在这条路上花费的时间长于预期。“如果你知道所有人在什么地方，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知道他们在到了目标地点以后正在做些什么，但是却不能利用这些信息赚钱，那么你就只不过是个笨蛋而已。”声名卓著的网络企业家阿尼尔·戴什(Anil Dash)说道。在今年3月份的SXSW大会上发表主题演讲时，他首次向克劳里表达了这种想法，当时只是玩笑话而已;但在几个月以后，当他再次向我提到这个想法时，听起来就像是实话实说了。这是因为，虽然Foursquare的签到总数已经达到了40亿，用户人数达到了3500万人，而且与美国运通等公司结成了合作关系，但却仍旧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有报道称，去年这家公司的营收仅为微不足道的200万美元，而且用户增长速度也已经放缓。此外，这家公司内部还已经产生了一些纠纷，这种纠纷在公司联合创始人纳文·赛尔瓦杜来(Naveen Selvadurai)于2012年3月份突然离职时达到了顶峰。
克劳里现在已经变成了避雷针，无论是发布Twitter消息还是公开露面，总是会成为新闻人物。在今年SXSW大会的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被各种传闻缠身，诸如Foursquare正面临现金短缺的困境，而且难以筹集到更多资金。消费点评网站Yelp董事会成员基斯·拉博伊斯(Keith Rabois)一直都是最喜欢贬低Foursquare的人，他认为这家公司的潜力只是个“虚构的神话”而已，并暗示其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被人收购。有人怀疑，Foursquare现在真正的“阿喀琉斯之踵”可能是，克劳里的押注从一开始就存在瑕疵：或许用户根本就不喜欢像共享照片或状态更新那样共享自己所在的位置。
但克劳里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相信自己的使命，也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好斗，如此咄咄逼人地对批评人士作出回应。“在过去两年时间里，我们不得不做了很多事情，目的只是想要生存下去，而不是被Facebook或谷歌(微博)碾碎。”克劳里说道。“这就像是在(视频游戏)《麦克·泰森拳击》(Mike Tyson's Punch-Out)中不停闯关那样。”自从在4月份发债融资4100万美元以来，Foursquare已经将自己重新改造为一个本地搜索和发现引擎，远离了使其闻名于世的签到服务和虚拟勋章。这家公司最终向已在使用其平台的140万商家开放了广告工具，其位置数据则正在为一系列服务提供动力，如打车应用Uber和移动社交应用Path等，这让Foursquare变成了一个危险的竞争对手，对市值22亿美元的Yelp造成了威胁。
“此时此刻，我们很难扬长而去。”克劳里说道。“人们会说;‘你们不像谷歌那样具有‘必杀’的能力。没错，可是谷歌有5万名员工。‘你们的盈利能力没Facebook那么高。’也没错，可是Facebook拥有4900名员工，而且成立至今已有十年时间。而我们公司成立至今只有四年半时间，员工人数只有160人。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让我们能继续成长。”
克劳里并非对让Foursquare所面临的挑战视而不见。他经常都会自我评估，甚至会每周一次通过Twitter消息公布自己的体重(一直保持在165磅左右，也就是75千克)。在他的带领下，Foursquare已经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远比大多数创业公司创始人走得更远。但他知道，这段漫长的旅程总会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宣告终结。
如果你不了解克劳里，那么可能会觉得他正在经历早期的中年危机。这位Foursquare首席执行官刚刚拿到了摩托车执照;在他位于纽约曼哈顿东村(East Village)的公寓里，式样古老的滑雪板沿墙一溜排开。在不久以前的一场婚礼上，一个朋友回想起克劳里的一件事情：他曾经身穿无尾礼服，膝盖滑到了舞伴的双腿下面。所有这些给人们带来的印象是，克劳里是一个带点孩子气的企业家，拥有像是会传染的饱满热情，这种热情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动力，让他会跟同事一起唱卡拉OK到天亮，或是在周末组织一场从白天一直玩到黑夜的PlayStation 3游戏比赛，这让他的未婚妻、时尚造型设计师切尔萨·斯基斯(Chelsa Skees)感到不满。“丹尼斯从来都不会停下来。”克劳里的好友克里斯蒂安·博文(Christian Bovine)说道。“他最经典的话就是：‘让我们再来一次吧。’无论时间有多晚，他也总是会说：‘我们还能再来一次。’”
虽然克劳里经常都会成为派对的中心人物，但他真正的社交魅力在于内里的谦虚。他喜欢泡吧，抱怨食品价格太贵，当人们因为他的地位而特殊对待他时，他就会破口大骂。(在最近于布鲁克林召开的一次科技会议上，一名与会者没认出克劳里来，问他做什么工作。“我在一家科技创业公司工作。”他回答道。)克劳里坚称，虽然他运营着最受人关注的创业公司之一，因此而频频在人前曝光，不停地出现在Gap和百思买的广告里，或是最伟大的女摄影师安妮·莱博雅茨(Annie Leibovitz)所拍摄的照片里，但这并未改变他的本质。跟许多创业公司首席执行官不同的是，克劳里曾经历过多年的失败，有一次甚至不得不靠领取失业救济金为生，这让他变得十分坚强。正如克劳里自己所说：“你会被打倒在地，然后慢慢恢复过来，再从头开始做起。”
克劳里是在马萨诸塞州梅德韦(Medway)长大成人的，这是波士顿郊区的一个中产阶级社区，他的父亲拥有一家电气承包公司。在求学期间，克劳里不是很重视取得好的成绩，但他还记得自己用拨号上网调制解调器来为Dystopia寻找在线用户的日子。Dystopia是克劳里在高中时期开创的一本爱好者杂志，内容涵盖从《塞尔达传说》(The Legend of Zelda)到滑板运动等许多领域。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克劳里曾生活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东部港市锡拉库扎(Syracuse)，那时他没有学过预备知识，因此不能进修计算机科学课程。但在那时，能拥有高速互联网连接和扫描仪来共享照片就已经让他感到够高兴的了。他学会了Photoshop，为他组织的派对制作传单，有过通过一次派对就在一夜之间赚到了四位数的历史。在博客还没流行起来时，他就在博客上展示自己的滑稽动作，甚至还架设了一个网络摄像头来广播他和室友在寝室里玩的喝酒游戏——这在当时还是个新鲜的想法，以至于《连线》杂志都对此作了报道。毕业以后，他曾供职于科技公司Jupiter Research，然后跳槽到Vindigo，这是一家先驱的城市搜索服务提供商。在当时，在线城市指南是一项很流行的业务，但克劳里却觉得很无聊，因为这项服务永远都不知道他和他的朋友去过的那些很酷的地方。“我当时的想法是，这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我要建立自己的指南服务。”克劳里回忆道。然后他就自学了编码，开发了dodgeball.com网站项目(当时他曾试图购买foursquare.com域名，但没买到)。[page]
“Dodgeball就是让丹尼斯着迷的东西，只不过是个精简版而已。”Curbedd创始人洛克哈特·斯蒂尔(Lockhart Steele)说道，他是Dodgeball的早期用户之一。“他的热情能让他发现新的东西。”
但在不久以后，互联网泡沫破灭了，克劳里被Vindigo裁员，被迫离开了这家公司。“从拥有高薪工作到被裁员，还被女友甩了，那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克劳里说道。“那时我想的是，混蛋，我都25岁了，难道要搬回去跟父母一起住?”他作出了另一种选择，暂时屈居于新罕布什尔，做了一名时薪6美元的滑雪教练。
随后，克劳里申请到研究生院进修，2002年获准进入纽约大学的ITP(Interactive Telecommunications Program，互动电信项目)项目，在那里他遇到了亚历克斯·雷纳特(Alex Rainert)，两人在不久以后就开始把Dodgeball当成了主题项目，一起开发了一种基于文本的服务，允许用户共享地理位置：用户只需要在手机上输入文本信息“@AceBar”，然后Dodgeball就会向好友弹出通知。在ITP项目人员中，这种服务很快就变得流行起来，他们都喜欢使用这个社交工具在曼哈顿闹市区碰头，然后一起去喝酒。“很快这个工具就扩展到了5个、10个乃至22个城市。”雷纳特说道。
后来的一个机会让克劳里的生活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曾在2004年去往旧金山，原本计划投奔好友达娜·博伊德(Danah Boyd)，准备在她家暂住，但当时还只是谷歌实习生的博伊德因为正在上班而没能到机场接他，而克劳里又没钱叫出租车。“当时我谋划了一个狗血情节，邀请丹尼斯到谷歌来，只是为了证明谷歌给他付打车费是值得的。”博伊德回忆道。她的上司、未来的Twitter联合创始人埃文·威廉姆斯(Ev Williams)批准了，然后克劳里很快就到了山景城，发表了一番有关移动未来前景的即兴演讲，这番演讲吸引了谷歌团队的注意力。到2005年5月份，谷歌就收购了Dodgeball，具体金额不明。
在谷歌任职时，克劳里曾对Dodgeball寄予厚望;但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人认为社交网络会给搜索业务带来什么好处。这家搜索巨头几乎没有为Dodgeball投入什么资源，不到两年后克劳里就辞职了。
克劳里最后来到了一家名为Area/Code的创业公司。在这家公司工作时，他把多数周末时间都用来滑雪，随身带着笨重的GSP设备，这样一来就能在滑下雪坡时追踪自己的位置。“那时我身处一个糟糕的地方，在长达九个月时间里感到沉闷压抑。”他有一次与我共进晚餐时说道。唯一能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他在这家创业公司里认识了纳文·塞尔瓦杜莱(Naveen Selvadurai)，后者也对定位工具感到着迷。两个月以后，克劳里和塞尔瓦杜莱联手在SXSW大会上推出了Foursquare，在这次大会上大出风头。
在今天，Foursquare正面临着难以找到广告主的困境，这家公司没有本地销售团队，其商家工具也平平无奇，搜索广告在推出时几乎无人问津。多名消息人士证实称，Facebook和雅虎在Foursquare成立初期都曾试图以大约1亿美元的价格收购这家公司，但克劳里和塞尔瓦杜莱没有同意。与此同时，与Foursquare拥有类似想法的本地搜索公司Yelp则在2012年初IPO(首次公开招股)上市，其股价在上市首日大幅上涨64%。
与克劳里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Foursquare所面临的坎坷迫使他变得成熟。“我见证了他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过程。”厨师萨拉·西蒙斯(Sarah Simmons)说道，他在童年时就已经与克劳里相识。“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好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克劳里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需要20名以上的员工，但他现在不得不修改自己长期以来有关Foursquare应该变成什么样子的观点，
对克劳里来说，最严峻的考验是在2012年3月份到来的，当时他与Foursquare的另一名联合创始人分道扬镳。两人曾拥有相同的责任，但随着Foursquare聘用的员工人数越来越多，塞尔瓦杜莱在不同的岗位之间变得迷失，最后克劳里决定做个“独行侠”。“塞尔瓦杜莱被排挤出去，那简直是糟透了。”一名与两人都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说道。“但对丹尼斯来说，那是他作为领导人的转折点——那很可能是他不得不做的最艰难的一件事情。因此从那时开始，克劳里就一直在说这家公司进入了‘危险期’。”
2013年4月份，Foursquare通过发行可转换债务筹集了4100万美元资金，这给克劳里带来了更多时间，遏止了有关Foursquare将面临死亡的言论。克劳里现在会向投资者说的话是机会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个问题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我们正在构建一项将被数亿人使用的服务。”克劳里向投资者说道。“问题只在于：这项服务是将挂上Foursquare的招牌，还是将挂上另一个招牌，就因为有人把我们打败了?”
Foursquare的前景颇能引人关注：如果说谷歌靠显性搜索建立起了一家2940亿美元市值的公司，那么Foursquare所押下的赌注就是，在人们隐含意图背后的数据也一样能带来庞大的利润。
在2011年，Foursquare推出了一种名为Radar的功能，但这项功能存在很多问题。不光是全年无休的GPS定位会导致电池不堪重负的问题，而且Foursquare还没能交付足够有趣的内容。
虽然推出了新的产品，但这并不意味着显性搜索和签到服务就不再重要，事实上这些业务仍旧是Foursquare的生存之本。目前，这家公司正在测试许多广告产品。在今年4月份，科技博客网站Gawker发布了Foursquare的一份内部文件，披露了这家公司计划推出的一些工具，例如会在用户签到会弹出的旗帜广告等。
就近期而言，Foursquare最大的营收来源很可能是这个平台上的140万本地商家。这家公司计划从今年晚些时候开始对其广告产品向这些商家收费，此举可能有助于提高其利润。据悉，Foursquare在2013年中的营收可能会达到1500万美元到2000万美元左右;而当这家公司开始向更多商家收费和推出更多广告产品时，其营收增长速度预计还将加快。不过，与Yelp相比，这样的营收仍显苍白。单单是在今年第一季度，Yelp的净营收就达到了4610万美元。但是，Foursquare的地理位置数据已被证明是一种日益热门的商品，现在已经在为Facebook旗下图片共享社交平台Instagram、Twitter旗下短视频应用Vine以及雅虎旗下图片分享网站Flickr提供支持。
最近有报道称，苹果高级副总裁艾迪·库(Eddy Cue)正在就一项数据共享交易展开初步谈判，目的是帮助其陷入困境的地图服务;Facebook和谷歌则在今年春天展开争斗，这两家公司都想收购社交地图创业公司Waze，最后谷歌以11亿美元的价格胜出。
这种不断变化的行业景象给克劳里提供了“无罪证明”。“人们总是会说：‘我们支持你!你做这件事情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他说道。“但我从来都喜欢那种态度。我们想说的是;‘这并非什么玩具，而是将会改变我们与真实世界之间的沟通方式的东西。”
克劳里说道，他很少会有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但随着年岁渐长，他现在滑完雪以后所感觉到的骨痛正在与日俱增。比他小的兄弟姐妹都已经结婚了，他弟弟连女儿也有了。但是，他仍旧“凝固”在一个时刻里，这个时刻是很多创业公司创始人在二十来岁时都曾体验过的。“这份工作会让人觉得筋疲力尽。”克劳里说道。“我的朋友们都对我说：‘你的生活真是太牛了。’但我要说的是，我的工作让我累得像条狗。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都要到夜里才能到家，然后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可能这就是人们在接近成功时所需要面对的残酷负担，就像职棒小联盟中的一名3A棒球选手一样，他耗尽了自己的青春时光来等待被叫上大联盟，尽管年华老去却不能放手，因为他距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杰克·多西(Jack Dorsey)、凯文·斯特罗姆(Kevin Systrom)和大卫·卡普(David Karp)都曾经历过这个阶段，然后他们又再往前迈出了一步。克劳里坚持声称，他做企业并不是为了赚钱;他还宣称，无论他是“某家公司的一名中级产品经理，还是一家独立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都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需要不断重塑Foursquare，或者至少是不需要对他最基本的想法作出改变，那是他内心深处最为信仰的东西。
因此，Foursquare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非常重要的;这项服务本身必须进化，克劳里也是如此。在今年早些时候召开的一次产品会议上，Foursquare团队就其新的“ghosting”(幽灵)功能进行了讨论。在旧版Foursquare应用中，如果用户在一次签到以后不再在其他的地方签到，那么签到标记就会一直存在。举例来说，如果你在早上10点到星巴克喝咖啡，然后一整天都没在其他地点签到，那么Foursquare就会认为你喝了超长时间的咖啡。但在现在，如果签到标记在一个地方呆了过长时间，那么就会消失，因为这些标记的时间越久，用处就会变得越小。克劳里参加了这次会议，他看起来颇感困惑。“我没看到什么‘幽灵’。”他说道。
“你不会变成‘幽灵’。”一名产品经理向他解释道。“只是会消失不见。”克劳里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种功能还是挺有意义的，于是就批准了。(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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