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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不“自如”

疫中涨价,泰伯网获取到自如的一份内部通知,能否显示出自如的诚意?

自如又涨价了。

28岁的即勇没想到,自己躲过了疫情中不甚便利的交通,躲过了图景嘉园禁止租户进入的闹剧,却没躲过自如的涨价。

01

躲不过

1月29日,位于海淀区的图景嘉园小区设卡拦截返京人员

即勇是在去年3月住进图景嘉园的,当时付给自如的租金是2690元。在续租前的一个月,管家告知他续租的价格为2960元,涨幅为10%。

他在聊天中难言愤怒和激动。也难怪,这已经是自如对他的第二次大幅度涨价了。2018年夏天,北京租房市场价格疯涨,他也没能逃过一劫。之前以3000价格租下的二居室中的一间主卧,被管家告知涨价到3500,涨幅高达17%。

即勇提供的跟自如管家的聊天记录

不光是即勇,那年夏天对全北京的租客来说都印象深刻。以北京为首的一线城市租房市场好像被注入兴奋剂一般,租房企业竞争性高价收房,再将成本加到租客身上,20%甚至是30%的涨幅屡见不鲜。在被多部委集中约谈后,自如才作出全国续约涨幅不超5%且北京不涨价的承诺。但在这之前,即勇就已经自己用相同的价格找到了更好的房子。

尽管如此,找房的艰辛他还记得一清二楚。白天上班,下班后在各个小区中间游走看房,还要混进各种业主群和租房群。这样找了将近半个月才找到合适的房子。也正是因此,在工作地点从南二环变到中关村后,已经很难抽出大块时间找房的他,在仓促之中再次选择了自如。

但自如再次惹恼了他。用他的话说,“动不动就涨10%,我工资一年能涨10%吗?”

从即勇和管家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对数字的敏感。这或许跟他的专业有关,财务出身的他已经把量入为出视为一种生活方式。更何况一路在京奋斗的他,深知每一分钱的来之不易。

他还记得2015年刚毕业那会,他远离家乡来到北京。月薪只有5000块钱,除了群租房以外可供他选择的并不多。那时的住处靠近北京联大特殊教育学院,因此更是一房难求。与其说是租房,不如说是租“床”。一个三居室的屋子,二房东将其中一间出租。一个小小的房间中,摆了四张床,基本没有隐私可言。

虽然生活拮据,但他仍会保持专业的理财习惯。交房租、日常生活之余,一个月他还要求自己节约出1000块钱,用于储蓄理财。

这个习惯他保留至今。虽然如今即勇的工资较之刚来北京那会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他仍会从每个月工资中抽出固定比例用于理财。也许涨的那点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他仍然厌烦资本家那双越伸越长的手。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道出了他心中的不忿:有很多人比我惨的多。

确实,近日不少租客都在各种社交平台上披露了自如的涨价行为。黑猫投诉的官微发布租户们提供的涨价数据,其中显示多地区对续租租客涨价,涨幅最高的北京周庄嘉园,涨幅高达38.3%。(参见知乎提问《如何看待疫情期间,自如变相大幅度涨价行为?》)

更有甚者,一名年前前往武汉做志愿者的媒体人,由于身处疫区,故在隔离期后才能返京,但期间恰逢他跟自如的房约到期。然而自如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和妥协,强制解约成了最终结局。

跟他们比起来,即勇已经算是一个幸运者。

02

自如不“自如”

自如究竟是不是趁“疫”打劫?

供不应求就涨价,供大于求就降价,这是商业世界最基本的运行逻辑。对于夹在终端供给方房东和终端需求方租户中间的自如,定价自然要受双方因素影响。

自如管家邓松告诉泰伯网,自如定价并非人工操作定价,而是由系统自动计算而成。那么计算过程是怎样的呢?邓松透露,自如在与房东签订合同后,每年向房东支付的费用每年固定上浮3%。这意味着系统的定价至少会比前一年的定价高出3%。根据经验,这一比例通常不超过10%。

除此之外,泰伯网从一名贝壳员工处了解到,系统定价还受整个租房市场供需状况、竞争动态和公司全年商业目标的影响。这名员工举例解释,如果公司在年初设定的营收目标上调,那么也会反映在系统的定价上。如果竞争对手推出了格外优惠的房源,系统定价也会相应下调。

定价还受出租模式的影响。邓松介绍,对自如短租而言,其不收取服务费,而是将服务费成本算入房租。另外由于短租跟长租比起来,销售、管理和服务成本都会更高,所以综合来看,长租改短租也会导致价格的较大上浮。根据自如CEO熊林的公开回应,这也是本次涨价矛盾集中爆发的区域所在。

矛盾的关键在于决定系统价格的各个定价因子的调整周期。显而易见,如果调整周期过长,在周期内如果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价格影响因素(例如重大疫情的爆发),系统给出的定价就会明显不符合公众预期。

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去年北京市政府开始要求拆除出租房内隔断,拆除隔断后人均使用面积增大导致房租飙升。例如此前7.5平米租金2660的房子在拆除隔断后系统定价3230,涨幅接近22%。

虽然由面积改变自然导致的价格上升很容易理解,但在大量隔断房拆除后,有大量租户无房可住,流离失所。刚被“驱逐”,又要面临高价房租,这让人很难不把自如当成撒气筒。

这正是自如的“不自如”之处。住房跟普通的商品不同,它关系人最基本的安全感。同时由于大城市中租房人口在日益攀升,拿北京来说,常住人口中将近40%选择租房。两相结合,住房问题很容易演变成社会问题。因此,需求正常扩大租房机构尚能从中获利,但在由于各类社会问题导致供需关系异常失衡面前,价格哪怕合理上调,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几乎每次社会事件下衍生出住房问题后,自如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当然,虽然定价由系统自动计算生成,但员工也有自主调节的权限。贝壳员工告诉泰伯网,无论是贝壳还是自如或是链家,片区管理层都有权限对系统定价在一定范围内修改。邓松也说,长租续租时管家可以根据市场情况降低价格,超过管家权限时需要向上审批。“但原则上不得低于3%的涨幅。”

然而,疫情之下焉有完卵。疫区的人无法回京,租约到期无法续签只能短租,顺利返京但进不去小区被集中隔离,但房租照付,新租的房子成了隔离区……疫情面前,一个个具体而为的悲剧,被无限放大。情绪也被汇聚,直指资本家的贪婪。

长租变短租价格涨幅最高达30%,长租正常续约,涨幅在3%-20%之间。这样的涨幅在邓松眼中是“常规上浮”,但如今也成了刺向自如的尖刀。

但所幸自如还是有所改变。泰伯网了解到,2月3日自如复工起,长租至少3%的涨幅规定被取消。7日公司再次发文,针对一个月的短租推出优惠政策。

泰伯网获得的自如内部关于短租房优惠措施的通知

只是,非要等到群情激愤时才作出反应,势必伴随着品牌价值的折损。那个在需要涨价时嗅觉灵敏的鼻子,在该不涨价时反倒失了灵。

而且,这些规定都是内部分发,换句话说,对于广大租户而言,系统价格仍是默认涨幅下的价格。只有那些不满、愤怒的租户将情绪传达到管家、甚至是更高的管理者后,这些权限才会发挥作用。不知道,自如是否意识到自己也已然成为了“按闹分配”的帮凶。(文中即勇、邓松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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